今天也想吃抹茶冰激凌

#丘太和奥夫太太的蜘蛛骨科非常好吃了，为非人类荷兰弟爆灯

#速写短篇，争取两发完

#Tommy×Andy，非RPS，请勿上升真人

#无能力AU，背景的一些设定借鉴了某部我很喜欢的美剧（为防剧透就不说名字了），所以不是纯粹的蜘蛛骨科，算是……衍生拉郎

#黑化预警。

01、

Andy将最后一个玻璃杯洗好，沥干水珠，准备放到置物架上。

金色阳光透过敞开的玻璃窗抚摸着他柔和的侧脸，微醺的风里混合着忍冬、薄荷、栀子花和保加利亚玫瑰。

Andy深吸一口气，再缓缓吐出，脑子里绷紧的神经在清爽的花草香中终于有了放松的迹象。

医生说得没错，这的确是个舒缓身心的好地方。

“新邻居？”

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背后提问。

没听到脚步声。

这是Andy的第一反应。

随后他才想起：这栋房子理应只有他一个活人。

Andy的心脏漏跳了一拍，他迅速转身，甚至没在意从手里滑落的玻璃杯。

“Ooohhh！Watchout！”

一只手以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窜出来，Andy甚至没看清他是怎样接住玻璃杯的。

男孩倾身，将杯子放到他身后的流理台上，这个动作让原本就凑得很近的他几乎压到Peter身上，双眼掩盖在卫衣帽檐的阴影里，暗色一掠而过。

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
Andy皱眉，男孩在即将被推开的前一秒后退了几步，站在了正确的社交距离之上。

他蓦地笑了起来，眉毛弯弯，下垂的眼角有一种狗狗般的无辜感，咧开的嘴角是大男孩式的爽朗，像是夏日破开的金黄果橙，清甜微酸。

他一屁股坐到餐桌上，摇晃着小腿，白皙的膝盖在深色破洞牛仔裤里时隐时现：“这栋房子很久没来新人了，你是昨天搬进来的？”

他的态度自然得不像一个闯入者，以至于Andy有点不知所措：“Excuse me？”

“噢，忘记说了，我住在附近，你的后门没关，我就进来看看。”男孩用下巴示意了下方向，催促Andy，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Andy丝毫没察觉谈话已经被对方主导：“是的，我刚搬进来。”

男孩吹了声口哨，伸出手：“这是栋魅力非凡（inviting）的房子，好好享受它。”

“事实上……我只是短租。”他握住男孩的手摇了摇，“不过还是谢谢你。”

“短租？”男孩看起来十分惊讶，“我以为你是户主？”

Andy从冰箱里找出一个柠檬放到水槽里洗干净，闻言笑了笑：“不，我是来度假的。”

“度假？来这种乡下？”

“我的医生介绍的，湖镇空气干净，风景也很漂亮，房子旁边就是大湖和树林，我很喜欢这里。”

“好吧。”男孩耸耸肩，“你肯定是城里人，住在这的人早就烦透一成不变的大树和湖水了。”

“人们都是这样，从自己厌烦的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，然而一日复一日的生活总是会让人厌倦的。”Andy把柠檬切片，连同冰块一起放进水杯里，倒了水后递给男孩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忘了你的名字是……？”

男孩从杯子里挑了冰块出来，在嘴里咬得嘎吱作响，含糊道：“还没自我介绍，我叫Peter Parker，nice to meet you。”

Andy起先被牙齿与冰块的磨合声弄得牙酸不已，听到男孩的自我介绍后，他惊讶地瞪大了眼。

“Wow……nice to meet you，我是说，这可真是太巧了，也许你很难相信，但是我也叫Peter Parker。”Andy停顿了一下，补充道：“Peter·Andrew·Parker”

男孩挑了挑眉，“我该说什么？世界上另一个我？”

Andy同样惊异于这奇妙的缘分，“如果不介意，可以叫我Andy，我朋友都这么叫我。”

“哈哈，好的Andy。”男孩大笑，“叫Peter感觉是有点怪，所以你也可以叫我中间名Tom。”

“那么，Tom，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？”Andy的声音轻柔，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，“下次进来请先敲门好吗。”

有那么一瞬间，Andy感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极具压迫力的东西呼之欲出，但那似乎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，Tom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，他低下头扯了扯卫衣帽檐，小声解释道：“抱歉我、我只是习惯了，我之前住在这里，后来才搬走的。”

说完，大概是为了让Andy不再追究他的错误，他跳下桌子，跑到胡桃木立柜那拿起一把用细麻绳系成蝴蝶结的枯木枝递给Andy。

“我给你带了这个，一点小礼物。”

Andy看着那一段精心地打了两个蝴蝶结的枯木，心里好笑，但怎么说也是小孩的一点心意，于是他略过刚刚的话不提，想接过这份可爱的礼物。

Tom手一扬，躲开了Andy的手，唇角上扬，脸上是恶作剧式的神情：“我本来想在院子里剪几朵白玫瑰的，但是后来改主意了，因为我觉得你会更需要这个。”他摇了摇枯枝，“这是橡木，点燃之后可以帮你清除房间里的鬼魂。”

“鬼魂？”Andy看着Tom，眼睛里闪过的光不是害怕，而是纯粹的好奇。

Tom笑了笑，这意味深长的笑容使他摆脱了那张娃娃脸带来的稚嫩感，透着一股超乎年龄的成熟，“人们每一次搬家都是住进前人的历史里。往事不堪回首，我们都活在死人的头顶上。”

02、

Tom离开了。

Andy坐在桌子前，托着腮，对着这个奇特的礼物发呆。

橡木是北美的常见木种，它的多孔性、高硬度以及耐磨损使这种木材成了制造家具与葡萄酒桶的首选，这种趋势从中世纪开始蔓延世界，往前可以追溯至古罗马帝国时代。

但是在一些深埋于藏书室的泛黄老旧的羊皮书里，比基督教的崛起更久远的古早时候，口口相传的传说与民谣都在吟诵着同一件事——橡木在大多数自然崇拜中都被赋予了相当重要的意义，德鲁伊（Druid）作为现代自然崇拜的代名词，前半部分词源“drus”，在希腊文里就是橡树的意思。

可在Andy看来，这个传说能驱魔的橡木枝和秋冬落在路边的树枝没什么两样。

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。

Andy接起电话：“嘿，Harry，what's up？”

“湖镇怎么样？”

“棒极了！”Andy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，“你无法相信我昨晚睡了整整八个小时。”

“看来我没介绍错，那里的确非常适合睡眠问题人士，你早该丢开战场上那些事好好享受下人生了。”

“也许你说的对，我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。”Andy把玩着橡木枝，“我还遇到了一个说话奇怪的孩子，但是长得很可爱。”想到Tom，他犹豫了一下，问道：“你知道我租的这栋房子之前发生过什么吗？我是指，一些不好的事？”

“这我就不太清楚了，我也是托朋友帮忙找的，他是我曾经的病人，和你一样，然后我们成了朋友。也许我可以问问他，是那栋房子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“不不不，算了，别麻烦了。”Andy赶紧说，“房子没什么问题，我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
“好吧，那祝你度假愉快，三个月后见。”

Andy放下手机，拿起那把枯枝仔细看了看，最终还是找出打火机点燃了它。

至少不能浪费了这份心意不是吗？

他举着火把在房子各处走着，袅袅烟雾缠绕在身周，在走动间曲折婉转成各种不成形的怪异模样，乍一看似乎的确很像鬼魂们簇拥着挤在房子里熙熙攘攘。

Andy觉得头有点昏沉，似乎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干扰着视线。这烟雾超乎他想象的多，他把最后一点树枝丢进壁炉里，看着它们燃烧殆尽后飘出最后一缕青烟。

有点困了，他想，按照医嘱，这时我应该去睡个午觉。

Andy没发觉，在他转身后，那缕青烟并未消散在空气中，而是如同被牵引着的绳索一般，悄无声息地匍匐前进，追随着他远去的脚步，缠绕上了裸露的脚踝。

空无一人的壁炉前，烧成碳状的残余物突然无风自动，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翻搅。

03、

Andy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在梦中。

这里的天空没有太阳，只有一双巨大的深色眼睛，Andy觉得自己被牢牢监视着，无论走到哪做些什么都在那双眼睛下无所遁形。

“Fuck off！”他冲那双眼睛喊道。

然后他就醒了，视线对上另一双深色双眼。

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，但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。

“Jesus christ！”Andy把开了保险的枪塞回枕头下，“Tom！你怎么进来的？我已经锁了后门了！”

Tom无辜地眨眨眼：“显然你没把地下室锁上，院子后面有个通道可以进去。”

“谢谢提醒。”Andy揉着额角坐起身，“你答应过我要敲门的。”

“我敲了。”Tom扁扁嘴，“你睡得太死了没听见。”

“所以你就一直坐在床前看我睡觉？”

想到这孩子不知道在这默默坐了多久，而他还躺在床上毫无所觉地呼呼大睡，即使这意味着他的睡眠质量有了显著提升，但那诡异的画面仍然让Andy打了个寒颤。

“就只有一小会儿。”Tom小声道。

Andy无力地往后倒在床头，放弃了继续追究，“好吧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
Tom扯着帽衫，“家里就我一个人，我不想待在那。”

“你父母呢？”Andy问。

“They're gone.”

Andy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，他坐正了问Tom：“你没有监护人吗？”

“我早就满十八岁了。”Tom撇过头，“算了，我回家了。”

Andy看了看窗外，此时已是黄昏时分，落日的余晖还挣扎着爬落在窗沿。

“嘿Tommy——”他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Tom：“你愿意和我一起吃晚餐吗？”

04、

“所以你是个军医？”Tom兴奋地问，“Cool！难怪你刚刚第一反应是拔枪，你上过战场？伊拉克？阿富汗？”

“曾经是。”Andy纠正道，“战场一点都不酷。我在巴格达的EOD（军用爆炸物处理）部队服役，每天醒来面对的就是手术台上被炸得缺胳膊少腿的军人，但他们已经足够幸运了，还有更多的人连碎片都找不到，等在家乡的亲人得到的只有装在灵柩里的制服和一面星条旗。”

Andy回忆起那段硝烟弥漫的时光，每晚睡前都要感谢上帝让他又活过了一天，“退役之后，我就去做了战地记者，这行当有时候比军人的风险更高。”

Tom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勺子，他刚刚喝完了最后一点奶油玉米浓汤，“你能教我用枪吗？”

“不能。”Andy斩钉截铁地拒绝，“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他站起身，把餐桌上吃空的碟子和碗筷撂到一起，对Tom说：“伸手。”

Tom呆呆地伸出两只手，那一堆空碟空碗就送到了他手上。他抬头，眨巴着两只黝黑的眼睛，懵懂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幼犬。

Andy没忍住，上手摸了摸他那头棕色小卷毛，笑得温柔：“Parker家的家规，不做饭的人就要洗碗。”

05、

“我可从没做过这种事。”Tom忍不住嘟囔，他现在正围着围裙、戴着手套、拿着洗碗布站在水槽前刷碟子。

Andy才不理被宠坏了的小孩的撒娇：“凡事都有第一次。”

他站在流理台另一边，把甜橙切成均等的六瓣，用一把薄薄的小刀从底部将果肉与果皮分开到中间的位置，在两端切出尖尖的三角形，然后把中间那一块往里卷起，一只完美的金黄色小兔子。

Andy把小兔子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到白色雕花果盘里，鼓励Tom：“加油，洗完之后就可以吃橙子了。”

Tom瞄了一眼像列兵站队一样的金黄兔子们，鼓起脸颊加快速度。

头顶的吊灯突然闪了一下。

Andy疑惑地抬头看了看。

Tom关上水龙头，把最后一个白瓷碗用厨房卫生纸擦干净。

吊灯又闪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……频率越来越快。

“可能是电压不稳。”Andy安慰Tom。

话音未落，所有的电灯一瞬间熄灭，整栋房子的骤然陷入黑暗。

无端一阵冷风袭来，Andy后颈的寒毛瞬间立起，他猛地回头，背后的客厅寂静得仿佛一个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洞，老旧的吊灯在头顶上吱吱呀呀地叫唤。

“Andy？”Tom站在黑暗里叫道。

“嘿，我在这，别怕。”Andy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上自带的手电，“就待在这别动好吗？可能是跳闸了，我去检查一下电箱，很快回来。”

“我能和你一起吗？”Tom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。

Andy想了一下，两个人一起总好过放Tom一个人在黑暗里，“好吧，你慢点过来，拉着我。”

Tom牵着Andy的手，跟在他背后，Andy拿手机照着前方的路——对这栋房子来说，他还是个新人，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以免撞到什么。

Tom回头看着厨房的方向，目光的终点落在那个摇晃的吊灯上。

他面无表情，目光冰冷，嘴唇一张一合，无声的驱逐自唇齿间飘出：“Go——away！”

吊灯倾斜在一个诡异的角度停顿了一秒，然后缓慢地恢复成了安静的模样。

Tom回过头，确定Andy仍然在专注找着电箱，他试探着把蜷缩的手指伸展开，然后一点点插入Andy的指缝间。其间Andy回头看了他一眼，Tom乖巧地冲他笑，于是他什么也没说，带着Tom继续往前走。

Tom收紧手指，一个十指紧扣的牵手。

真软啊，他想，明明是一双握枪的手，怎么能这么温暖呢。

06、

Andy走到地下室，打开电箱，发现果然是跳闸了，松了一口气，如果是停电就麻烦了。

他拉起电闸，房子里又亮起了灯光。

一直沉默着的Tom突然拉住他，指着角落里堆满杂物的木架说：“看到那个了吗？”

Andy定睛一看，那是块脏兮兮的托盘，还缺了一块角，上面凌乱地摆放着一些锈迹斑斑的医用工具，大多数都很古老，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极其不规范。

“哈米尔医生建造了这栋房子，他是当时声名在外的手术外科医生，但是他沉迷赌博，欠了一屁股债。为了还债，他做了份兼职，暗地里为一些失足女孩提供特殊服务，使她们免于怀孕的麻烦。他工作的地方就是这个地下室。”

Tom靠近Andy，吐息喷在他薄薄的耳廓上，声音沙哑：“据说，那些还未成型的胎儿多年来依然在这个地下室里徘徊，半夜里经过这栋房子还能听到尖尖细细的哭声。”

他随手捡起地上一个不知道哪任房主留下的小皮球颠了颠，脸上又浮现那种恶作剧式的神情，又掺杂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恶意：“你说，如果我在这里抛皮球，他们会来和我一起玩吗？”

Andy眯起眼盯着Tom，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耳朵。

“啊疼疼疼！”Tom猝不及防，手一松，皮球就掉到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角落里。

Andy冷笑一声踏上楼梯，心想，还治不了你这爱吓人的怪毛病了。

“Andy——”Tom上前几步追上他，拉住他的手。

Andy无奈叹气，反手牵住他，离开了地下室，“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是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特别感兴趣？”

Tom不满地反驳：“我说的是历史。”

声音渐渐远去，地下室又恢复了安静无声的状态，角落里的皮球突然骨碌碌地滚了出来，直到撞到木质楼梯才停住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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